星邃

丁默x小晴，存活if线，灵光星五人组存活+可嘉恢复记忆。

时间线S17第25话《末日黎明》决战之后。

省流：16岁的丁默生日礼物想要爱情。

序

“警告！警告！”机车合体后将发射器推向外太空，合体的机车侠核心不断燃烧着。能量抵消后，出乎大福意料的事情发生了，在强烈的高温和运行过载的情况下，五个驾驶舱被自我保护系统锁定后强制弹出，并在大爆炸的猛烈冲击下，如流星般向灵光星地面坠去……

“快看！在那边！”“在这里，他们在这里！”“快！赶紧把他们送去医院！”……

丁默睁开眼睛，映入眼帘的是灰色的天花板。他认出来，这里是医院。原来自己没有死。他反应过来。那其他人怎么样了？丁默侧过头，看向左边，天乐，帅傲，大福仍躺在病床上昏迷；而右边，小晴也一样。几位医生和护士正在为小晴检查着，“前面几位已经检查治疗过了……心率正常……”“这位大脑曾受到冲击而陷入昏迷……经检查治疗……她很快就能醒来。”丁默试图听清医生说的话，当他听到“醒来”一词，内心不知为何涌起一股欣喜。这时，在外面听闻消息的丁默父母急匆匆地跑进病房，“儿子，你终于醒了……”一家人紧紧相拥在一起。丁默在父母的怀抱里悄悄侧过脸，脑海里浮现的只有一个念头：太好了，大家没事，她也没事……

一

今天是2月23日。疗养了快4个月后，灵光星五人组终于得以出院。他们相约出院后到天乐的生煎包店里聚一聚。他们躺在病床上的这4个月里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。例如灵光星五人组被奉为五位英雄，连续上报纸头条至今未撤下；例如天乐的父母通过报纸头条终于找到了在战火中失散已久的天乐，并从自己的生煎包总店派人帮忙去照顾了天乐的生煎包分店。众人走进熟悉的店铺，小二堆满笑脸：“哟，是小老板，还带了朋友，快请进快请进！”“先上五笼肉馅生煎包！”天乐轻车熟路地点菜。“好嘞！”小二应和着，一边招呼着里面，一边给他们上了茶。“天乐，你的店真的是越来越红火了。”看着店内热闹的场景，大福赞扬道。“是啊，”帅傲接话道，“到时候要请我当代言，提升知名度，也不是不可以~”“哈哈，”天乐被逗得笑了起来，“这些都是我父母的功劳啦，我躺在医院的这4个月里，他们不仅帮我还了租金，买下地皮，还升级了店面装修……我的生煎包店变成这样，我真的很开心！”“其实，你最开心的是，和父母团聚吧。”丁默发言道。“嗯。”天乐笑着低下头，眼角似乎有泪花。“哎呀，怎么突然这么煽情。”帅傲拍拍天乐的肩。这时，在旁边一直不说话，微笑着的小晴开口道：“天乐，之前你说过，我们大家都是你的家人，”小晴举起茶杯，“而我也一样，早已把大家当成是家人，那就让我以茶代酒，以家人的身份致天乐，祝福你团聚，同时也致大家，恭喜康复出院，开启新的旅程！”

小晴的话像一股暖流流淌过大家的心间。帅傲和大福默契地对视一眼，举起了茶杯。丁默微微一笑。天乐用手擦了擦眼睛，站了起来。“致未来，致新的开始，干杯！”

丁默仰起头，像喝酒一样把茶喝了下去。家人么？尽管这个称谓以及所带来的亲近关系让他感到开心，但是，为什么，内心在躁动呢？总觉得还不够，还不够。丁默看着小晴微笑的脸，此刻她正看着帅傲他们，帅傲拖着大福和天乐硬是要表演魔术，她被他们的滑稽逗得掩嘴笑了起来。丁默看得有点恍惚，她的笑很温柔，就像夜里盛开的昙花。在氤氲着生煎包气味的座间里，丁默感受到了一丝岁月静好。丁默心想，或许这大概就是劫后余生。

三天后。灵光星五人组参与了新闻发布会。在发布了集体复出回归的新闻后，便轮到了记者提问环节。“请问各位在英勇地把发射器推向太空的时候，心情究竟是怎样的呢？”天乐拿着话筒，挠了挠头，“我没想太多，只想快点把这东西解决掉。”大福的双手在袖子里不安分的地扭动，“不好意思，我，我忘记了……”帅傲帅气地拨开刘海：“本主角当时想着人生必有一死，那不如死得重于泰山，轰轰烈烈，我怀着英勇就义的心情驶向太空，啊，再见了我亲爱的爸妈，啊，再见了我亲爱的朋友……”记者扭了扭拿着话筒的发酸的手腕，帅傲还是没有讲完。突然，门口突然涌来一大群疯狂的粉丝，嘴里高声喊着：“英雄！我们要见英雄！”尽管有保安死死拦住，但有一些记者还是被人流挤到了主席台前。“哗啦——”小晴桌上的水杯被扑翻了。“你没事吧？”小晴扶起那位刚才撞向她的记者。“我没事，倒是你……”这时，小晴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被打湿了。粉色的衣服湿透后勾勒出内衣的形状，还有少女玲珑的身材。四周响起不合时宜的“咔嚓”声。“请不要过度拍摄，否则我们将拒绝采访！”是丁默。正当小晴思考该怎么处理时，身上一暖，丁默早已脱下了自己的外套，盖在了她身上。“丁默……”此刻，拿着话筒的丁默摆出了像人类指挥官父亲一样的威严架势。会场陷入短暂的停顿，咔嚓声停止，大家都被震慑到了，粉丝们也都不再冲动。随即，保安整顿清场，发布会继续。

发布会结束后，小晴喊住了丁默。“丁默，发布会上的时候，真是谢谢你啦，”小晴脱下外套，并把它折好，递给丁默，“谢谢你维护我，让我没有陷入尴尬。”“不客气。”丁默接过外套。面对少女真诚的笑意，他脸有点发红。他们应诺着，然后道别。在回家的路上，丁默抱着外套，小晴抱着肩膀，胸口处依然残留着些许湿意。他们都回味着。二月的春风好似剪刀，剪不断，他们今天嗅到的对方的体香。他们都心想着，为什么一个人的味道，可以这样干净，温暖而好闻呢？

二 

现在是中午时分，丁默准时来到医院。他提着便当和鲜花，来病房看望母亲。母亲在水下时间待得太久，身体机能各方面出现休眠退化，需要留院观察，定期住院。不过经过长时间的疗养，医生说未来不久母亲就可以不必再住院了。一想到这，丁默的心就雀跃起来。他推开病房的门，看到小晴正拿着笔，跟随着护士长记录着什么，“……6号病人的情况需要多注意一下，其余的没什么了，你可以去休息一下了……”小晴放下笔，与病人们一一打招呼，她也向丁默母亲挥挥手，“阿姨，我先走啦，到时候再来看您。”丁默母亲笑着点点头。这时，小晴看到了丁默，对他报以微微一笑，丁默也同样回应着，目送她离开病房。丁默刚一坐下，母亲就开口了：“嗯，默默今天送来的鲜花也一如既往地香呢，妈妈很喜欢。”“喜欢就好。”丁默把鲜花插入花瓶中，从袋子里拿出便当盒，为母亲打开，“趁热吃，别冷掉了。”“好好好，”丁默母亲舀了一口，继续说着，“瓶中鲜花虽然美丽，不过默默心中的鲜花另有其人呢，对不对？”“妈，你在说什么……”丁默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热。“我都看见了哟，是报纸照片上，那个穿着你外套的女孩子吧，也就是刚才那个，笨拙努力，而且还有点可爱的小护士对不对？你站在门口盯着她看了很久呢……”丁默低下了头，双耳发烫。这时，病房里其他病人也加入了这场“八卦”：“小伙子很英勇嘛，借外套给女孩子什么的…”“说不定已经是情侣了…”“青春真美好啊…”丁默母亲笑着看着儿子的反应，她摆出元气满满的架势做出加油的动作：“儿子，无论如何，妈妈支持你！”“妈，我还什么都没说呢……”丁默有点哭笑不得。

探望完母亲，丁默带上了病房的门。他走在走廊上，隔着玻璃看到小晴在病房里忙碌的模样。他看着她，时间果然能改变一个人。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，她刚被大福救回来，躺在病床上，头发凌乱，眉头紧皱，陷入昏迷，仿佛困在一个永远都无法醒来的梦。不知为何，他那时担心和心疼极了，他担心得连外面热闹的人类与机器人握手言和仪式大会都没参加，和开心超人一同守在她的病床前，直至她醒来。时间是奇妙的，她从一个被照顾者变成了照顾者，逐渐成了一名能独当一面的护士了。

这时，小晴打开病房的门，她步履匆匆，准备赶往下一个病房。前面是儿科诊室和儿童病房，还有一个小型的儿童休憩游乐区，不时传来孩童的喧闹声。小晴走在走廊上，忽然，她脚底下一滑，正欲摔倒，“小心！”丁默连忙冲过去，扶住了小晴，他搂住了小晴的腰，乍一看，这姿势算半个“公主抱”。“丁默，你怎么在这里？”小晴睁大了眼睛，“你没事吧？我探望完母亲恰好路过这里。”“嗯，我没事。”扑通、扑通，心跳声，听得好清楚。这是小晴脑海里突然浮现的念头，还有，熟悉的体香……丁默咳了两声，然后和小晴分开，他们都不敢直视对方的双眼。丁默看着自己的双手，刚才的肢体接触让他的脸颊温度有点升高。

“丁默，谢谢你……”过了几秒，小晴才开口道，她看着地板，手扯着自己的衣角，这是怎么回事？为什么自己刚才不敢看他的眼睛。正当丁默想说“不客气”的时候，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扯他的衣角，他转头一看，原来是一个小孩：“哥哥，姐姐，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火箭？”火箭？丁默和小晴低头一看，只看到一个废弃的注射器针筒，原来这就是害小晴差点摔倒的罪魁祸首。丁默把针筒捡起来，单膝着地，温柔地摸了摸那孩子的头：“小朋友，听哥哥一句，废弃的医疗垃圾是很不卫生的，是不能拿来玩的，如果你想做火箭，明天下午来4号病房找我，哥哥来教你做，好不好？”“嗯！”这时一位护士跑出来：“晓明你怎么到处乱跑，害我们担心死了……”小晴也温柔地摸摸小孩子的头：“快回去吧，别让大家担心了。”转角处可嘉跑出来说道：“哎哟，晓明，终于把你给找到了，咦，小晴，你怎么也在？这位是？”

“这是丁默。”“这是可嘉。”小晴左右介绍完后便一一讲述了刚才的情况。可嘉了然于心，“感谢丁默大哥刚才英雄救美，救了小晴，”可嘉眨了一下眼睛，推搡了一下小晴的手臂，接着说道：“小晴，接下来换班啦，你和丁默先回去吧，我不打扰你们了。”说完可嘉又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。“可嘉……”冷月头一次感觉脸颊有些发烫。

当丁默和小晴走出医院时，已临近傍晚时分。现在已是四月，空气清新微凉，医院人工湖旁边的柳树早已抽新，鲜翠欲滴，他看着女孩的头发，些许发丝随风飘拂，透着新绿的美好。丁默悄悄回味着刚才的拥抱，她倏然睁大的眼睛，细长的睫毛，手臂里的纤腰，淡淡的体香……“好美的晚霞。”在一旁的小晴看着天空，不禁脱口而出。丁默从回味中醒来，抬起头，淡淡的红霞与金光交织在一起，铺染着天空。“晚霞行千里，预示着又是一个好晴天。”丁默点评道，他看到小晴沉浸的模样，又加了一句：“现在和你的名字很相配。”小晴笑了，“回击”道：“你叫丁默，看来你也不只是会沉默，甚至还有点幽默。”丁默微微一笑：“丁默这个名字，是父母给我取的，他们希望我懂得沉默是金，同时不慕名利，为人类默默做贡献。”小晴低下头，声音逐渐变小：“父亲给我的，只有冷月这个代号而已……”听到这话，丁默内心泛起一阵心疼，“抱、抱歉，勾起了你不好的回忆……”丁默看着天边的晚霞，想了想，认真地说道：“你一定会拨开云雾见天晴的，因为你是小晴，而且，你还是个好护士。”

小晴抬起头，看着丁默坚毅的侧脸。谢谢你，似乎对你说了很多遍呢，丁默。她也和他一起抬头看着晚霞，晚霞真美，也许真的如他所说的一样，又是一个好晴天。他们一起并肩走着，到了拐角处，“我家就在医院附近，不远，送到这里就可以啦，”小晴挥手向丁默道别，接着，她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：“如果有机会的话，我告诉你关于冷月的故事吧。”“好。”丁默应答着，直到少女背影消失在尽头，他才离开原地。

夜晚，丁默洗澡完毕，他擦着头发滴落下的水，发现手机有条未读信息。他吹干头发，打开一看，是小晴。“今天的晚霞很美，谢谢你送我回家，以及很开心，和你在一起时是晴天，明天也将会是好晴天。——小晴”丁默读着短信，开始对着手机幸福傻笑起来。

三

丁默在做梦。他梦见了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宣布人类与机器人和好的日子，人们欢呼着，他发现自己变成了那位求婚者，他单膝下跪，拿着戒指，而对方变成了小晴。紧接着梦境又切换到了“公主抱”，少女的柔软与自己的身体碰触……梦境变成了千千万万个穿着护士装的小晴，粉色的衣装勾勒着少女姣好的身材，她说，丁默，我当上正式护士了。她说，丁默，你觉得我穿护士装好看吗？

丁默倏地睁开眼睛。昨晚的梦境很混乱。他觉得自己的裤子有些粘腻，丁默发现自己梦yi了。他爬起来到卫生间悄悄把裤子洗了，挑了个偏僻的地方晾好，以免引起妈妈的注意。丁默穿好衣服下楼，与父母一一打好招呼，然后开始吃早餐。丁默的父亲正在看报纸，他开口道：“儿子，最近总是看到你骑着摩托车出去兜风，看来你很喜欢这件去年的生日礼物，”他顿了顿，“今年生日想要什么也尽管说，父亲我也会尽全力满足你的。”丁默父亲对妻子报以幸福一笑，“你看，甚至连你母亲也都回来了，心诚则灵嘛。”丁默斟酌着，开口道：“嗯……我的确有想要的东西。”“哦，是什么？”“爸，到时候我再告诉你，我吃饱了，先上楼去了。”

丁默关上房门，正想把昨天的梦境诉诸于日记本，当他端详着自己私藏的小晴的照片时，门突然被拧开：“儿子，妈妈来帮你打扫房间啦！”“妈！你怎么进来不敲门！”丁默慌忙把照片藏好到抽屉，他站起来，连忙跑到门口把母亲轻推到门外，十分后悔刚才没有记得锁好门：“妈，房间我自己打扫就可以了，不必再辛苦你了。”“抱歉抱歉。”丁默母亲摆摆手，看着儿子的房门再度被关上，然后“咔哒”一声，是上锁的声音。目睹了全部过程的丁默父亲终于发话了：“丁默这是怎么了，青春叛逆期吗？刚才吃早餐和他交谈的时候，感觉他也有点心不在焉的。”“嘘，或许吧，”丁默母亲在嘴巴中间竖起食指，露出神秘了然的微笑，她对丈夫说：“我们让点独立的空间给他吧，我们的儿子长大了，他也会有自己的青春小秘密的……”

丁默背靠着上锁的门，叹了一口气。想要就能得到的生日礼物吗？从小到大，父亲对他都是有求必应。可这次不一样，他想要的东西，既不是火箭，也不是天上的星星，更不是已经回来的妈妈，而是……

心诚则灵吗？丁默再次看着小晴的照片，照片上的她，侧脸微笑着，双眼闪烁着如星星一般温柔的光。这是战地记者在宣布人类与机器人握手言和的那天抓拍到的照片，被登载在报纸上，他从报纸上偷偷剪下来，裱进相框里。初夏的风有些闷热，阳台上的晾晒的裤子仿佛在欲盖弥彰。所有的念想，所有的欲望，却像风暴一样席卷着他，而他处于风暴的中心。

我想要的生日礼物，是爱情。

父亲给不了我，母亲给不了我。谁也给不了我。

只能靠我自己去争取。

四

丁默和父母吃完晚饭，正在收看天气预报。“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，今晚将会出现气候异常现象，表现为大风、暴雨等，目前多地气象局已经发布黄色、橙色暴雨预警信号，请市民们尽量避免外出，做好防护措施……据专家分析，气候异常的根本原因很有可能是发射器爆炸，外太空的散落的碎片坠落，破坏了灵光星气候系统……”

“叮铃铃——”丁默手机响了起来。他起身接电话。“丁默，我是可嘉，现在我们正在找小晴，她现在还没回家，人不知道到哪里去了，打她手机也是关机了，”丁默能听出可嘉声音里的着急，“你先别急，慢慢说。”“我不知道找谁好了，小晴跟她父亲已经断绝关系了，我只好找你们了，天乐他们现在到我这边了……”“好，我现在马上过来。”丁默套上外套，拿上摩托车钥匙。“儿子，这个时候了你要去哪？”“去办一件重要的事！”丁默拿着头盔头也不回地跑出家门。“注意安全！”

天阴沉沉的，风很大，卷起了路面上的沙石，街上几乎没人。丁默来到小晴和可嘉住的出租屋内，发现天乐他们都到了。“这样恶劣的天气，她会去哪呢？她也不是那种会乱跑的人啊。”帅傲托着下巴说道，“小晴她，不是那种一声不吭，不告诉我们事情的人的。”大福接着说道，“那她会不会遇到了什么麻烦和危险？”可嘉紧张极了。“可嘉别紧张，小晴她还有着以前杀手的职业素养在呢，一般东西可伤不了她。”天乐安抚道。“我们还是分头从她常去的地方找找看吧，最好赶在下暴雨之前。”丁默提议道。“好。”大家分头出发了。

搜寻结束后，大家重回到了出租屋。搜寻无果，焦灼的情绪在众人间蔓延。可嘉急得快要哭出来，“怎么办呀，就快要下暴雨了，小晴还没找回来，而且，下雨是小晴的心病，万一她又……”这时，丁默看着手机，一条短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，发件人：小晴，内容是一个黑点，时间显示一小时前，那时他在和父母吃晚饭，没看到这条信息。丁默大致推测了一下，这条信息应该是关机前最后发的。但黑点是什么意思呢？丁默突然想起有次聊天小晴跟他说起的医院轶事，说医院顶楼层的标本室的门特别好认，因为洁白的门上有一个黑点，清洁工怎么洗都洗不掉，就像一幅抽象画。丁默立马抓起头盔：“我知道她在哪里了！”然后翻身骑上摩托，向医院飞驰而去。

现在被困在这里起码有一个小时了吧，小晴心想。今天她本来是想给护士长拿备用药物，结果发现没有了，她想起标本室旁边连通的仓库还有，便上去拿。她一转身，一阵大风“砰”地把门给甩上了，门把手怎么扭都扭不开。今天的天气古怪得很啊。小晴掏出手机向人求救，却发现，手机快没电了。她按下按键，只按下一个黑点，她手忙脚乱，按下发送，同时，“嘀”——手机关机了。小晴试图用脚踹门，不行啊，这门得从外面打开才行。现在不得不承认，她被困在这里了。

室内气压变得很低。小晴有预感，要下雨了。这个时间点应该都下班了吧，护士长该着急了，说不定会给可嘉打电话。小晴看向窗外乌蒙蒙的的天，风把树吹得摇来摆去，室内的玻璃标本随着呜呜的风声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。小晴关好窗，以免标本室标本受潮。角落里，刚才随风发出咯哒咯哒声现在又安静的人体模型略显诡异，乌云笼罩了天空，在昏暗的光线下，室内陈列的玻璃标本渗着强烈的福尔马林气味，清晰可怖。然而，这些对于小晴，一名前杀手而言，这些都是不足为惧的，她是恐怖片爱好者，又见惯了打打杀杀的事情。可是……一道惊雷横空劈下，暴雨如约而至，小晴被惊得跌坐在地。“不要怕，不要怕，我可以的……”小晴抚着自己的心口，一手握拳，安慰着自己，“不要怕，雨很快就会停止的……”“噼啪——”又是一道闪电，小晴颤抖着，一只手扶上了橱柜。闪电的光芒就像当年父亲对自己狠心下手的那道冷扇，他说，从此世上再也没有冷月这个人，然后扬长而去，把自己扔在大雨滂沱的荒野。父亲，你好狠的心，小晴紧紧捂住耳朵，眼泪却流了下来了，就算我不再是冷月，我也还算是你有血缘关系的女儿……“轰隆——”又是一道雷声，小晴害怕得向后靠去，碰倒了人体骨架模型。小晴的手碰到硬物，定睛一看，哼，此刻，骷髅的手都比父亲还要真实。暴雨洗刷着窗户，让人看不清外面的世界，仿佛此时此刻与世隔绝。室内，强烈的福尔马林气味逼仄而窒息，看着墙上红色数字的电子温度计，小晴恍惚间回到了决战合体的那一天，机车屏幕上也到处是红色警告。她打败了蒙面绅士，告别了过去；她脱离了组织，还和父亲断绝关系；她满心欢喜，拥有了朋友，家人，想要开始人生新的旅程；“大家，你们还在吗？”她大声呼喊着，外太空如此寂寥，竟无一个人应声。机车驾驶舱被强制弹出，和周围切断了联系，她想着其他人也许可能也会受到爆炸的冲击，她试图去开保护罩，无果。不要丢下我一个人……说好了一起奔赴面对……小晴抱住膝盖，蜷缩着，满脸泪痕。她突然想起，手机没电前画面显示最后的发送人是丁默。丁默，是他。他会来吗？此刻，小晴满心满怀都是那个少年的影子，他温暖的外套，他熟悉的体香，他做生煎包时沾着面粉的脸颊，他战斗时背靠背的温度……丁默，丁默，少女呢喃着少年的名字。

“砰——”标本室的门被一脚踹开。“小晴，你在哪里？我是丁默。”“丁默……”跌坐了太久腿有些麻，小晴跌跌撞撞，跌进了丁默怀里。看着怀里微微颤抖的女孩，丁默拭去她眼角未干的泪，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：“别怕，我来了，我在。”“噼啪——”又是一道雷电，小晴颤抖了一下，丁默抱紧了她，不让她再次受到惊吓。随即雷电过后，丁默带着小晴就往楼下跑。

丁默和小晴穿上雨衣，坐上了摩托。“风很大，抓紧我。”丁默说道。“嗯。”小晴扯住了丁默的衣服。摩托车在风雨中一路风驰电掣。今晚没有月亮，只有乌云，连路灯都因雨水而昏暗朦胧。小晴坐在摩托后座上，却突然觉得无比安心。她清醒无比，风和雨斜着向后飞去，雨水打在雨衣上，暴烈地奏响着奏鸣曲。

别怕，冷月，你不会是一个人。在曾经的幻境里，可嘉这样说。

可嘉，谢谢你。你说得没错，我不会是一个人。

因为，我不仅有你，有大家，还有，丁默。

小晴轻轻地把头靠在丁默背上，然后抱住了丁默的腰。天地之间一片混沌苍茫，摩托车杀出一条水路。在暴风雨里，两人的身影合为一体。

五

小晴走在回家的路上。三个月过去，她过得很充实。小晴接受了大家的建议，开始接受家庭创伤方面的心理治疗，同时开始攻读PTSD的相关书籍和课程。现在是10月，天空瓦蓝无云，正如小晴此刻的心情。她嘴角微微上扬，一边手指飞快地在与丁默短信聊天。自从之前的标本室事件后，两人的关系就渐渐升温起来，从一开始的客气客套，天气真好，到现在的电影书籍，运动音乐，甚至武艺切磋，简直无话不谈。

“小晴，小晴！”可嘉在小晴眼前挥了挥手，“我喊你好多次啦，今晚的面你是想吃番茄味的还是黑椒味的？”“不好意思，我选番茄味。”小晴抱歉地吐了吐舌头。“你聊天也太入迷了吧，你在跟谁聊？”可嘉一边倒番茄酱，搅动着，一边问道。“丁、丁默。”小晴如实回答，她的脸有些发红。“我猜也是他，”可嘉放下罐头，“不是我八卦哦，小晴，我认真地问你，你是不是喜欢丁默？”

“啪”小晴的手机一下摔到桌上。“才、才不是，我和他是朋友，不，是家人……”小晴的脸涨得通红，红红的就像案板上的番茄，“可嘉你怎么问这种问题……”“哎，傻瓜，你骗不了我！”可嘉双手叉腰，用力地点了点小晴的额头：“是谁，每次在丁默探望母亲的那一天特意挑选不同的蝴蝶结来戴，还不断问我好不好看几百遍，问得我都烦了；是谁，听说丁默喜欢吃牛排之后，背后就偷偷练习厨艺失败还不放弃，食材还塞满了半个冰箱……”小晴脸红地抬起头，竟无言以对。最后，可嘉认真地注视着小晴：“说真的，小晴，你对他是什么感觉呢？”

小晴思索着，回答道：“丁默他……我觉得，他是个沉稳又靠谱的人，机车开得又好，最重要的是，他对家人温柔，对孩子也温柔，是我欣赏的人……”小晴把一只手放在肚子上，“可嘉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当我见到他时，就像蝴蝶飞进了胃里。有时和他接触，还会心跳加速，还不敢看他的眼睛……”小晴的声音越来越小。“恭喜你少女，你坠入了爱河！”可嘉摇了几下小晴的肩。“可嘉，我这样真的算是喜欢上他了吗？”小晴还沉浸在刚才的感觉里，“相信自己，跟着自己的感觉走。”可嘉重新回到锅边，把火调小，“小晴，如果你确认喜欢他，可以试试直接说出来啊，虽然对方先告白是好事，不过不一定要等对方先说出来……”可嘉挥舞了几下锅铲，“再说了，你们都聊了三个月，进展这么慢，又是异地，小心丁默被别家女孩抢走……”

“可嘉，谢谢你的建议。”标本室事件过后不久，丁默就被父亲分派离开首都，去参加战后重建工作了，要到11月份才能回来。她和丁默一直都是保持着手机聊天居多。“滴——”手机轻响一声，丁默发了一张天空的照片。照片上，又是一个明媚的好晴天。此时此刻，小晴突然无比想要丁默在自己身边。她按捺不住的心意，她呼之欲出的念想，铺天盖地席卷了内心的整片天空。然而，她最后却只发送了四个字：“等你回来。”

六

终于回到首都了。丁默跳下火车。最近丁默还收到了医院的通知，是说母亲可以不必再住院了。他打算找个时间，陪父亲一起去办理出院手续，然后接母亲出院。

乘车回丁府的路上，丁默看向窗外。在他不在首都的三个月里，首都从夏天变成秋天。不知道大家最近过得怎么样，回到家后还是喊大伙儿有空出来聚一聚好了。还有她。丁默翻看着这三个月的短信记录，嘴角微微上扬，“看，这只猫微笑的样子很像你。”“才不是。”“这瓶香水闻起来像你做的毒药。”“真的吗。”……丁默的眼神落在“等你回来”这条信息上，他编辑了一条信息：“我回来了，小晴。”然后发送。

今天是丁默母亲出院的日子，也是小晴值班的时间。“哎呀你都换了第五个蝴蝶结了，”可嘉对着面向镜子的小晴说道：“都一样好看，相信自己！”终于，小晴敲定好了选择，把蝴蝶结发带绑在后脑勺后面，分开，形成两个好看的小揪揪。“可嘉，我出门去啦，”小晴拿起包。“嗯，到时候我去换班，不过我总预感今天会有好事发生。”可嘉说道。“那就借你吉言啦。”小晴挥了挥手，出门去了。

丁默和父亲办理完手续。丁默父亲把汽车开到医院门口，丁默扶着母亲。现在是换班时间，丁默的眼神飘向了在门口附近送他们的小晴和可嘉。整个下午，小晴都在忙前忙后，他和她都没能说上一句话。丁默母亲看穿了儿子的心思，笑了：“默默，你去送送人家，小晴她下班了，一个人走不太安全。我和你爸爸乘车回去就好。”丁默的脸微微发红：“谢谢妈妈。”他大步向小晴走去。

两人自然地并肩走在一起。这个季节，道路两旁的梧桐已经开始落叶，踩在上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。“蝴蝶结发带，很好看。”丁默说道。“谢谢。”小晴回答着，心小小地雀跃了一下。“在那边，战后重建工作顺利吗？”

“还不错，虽然条件不如首都条件好，但是总算进展顺利。”丁默说道。就是很想你。“你呢？”

“我的话，我这三个月在接受创伤心理疗法，以及在攻读PTSD的书籍和课程，说不定以后我能有机会加入医院的PTSD专门护理部门呢，雅量导师是我憧憬的人，真希望能成功啊。”小晴踩上落叶，落叶发出声响。就是很想你，想你在身边，想把所有的心情都分享给你。

“你一定会有机会实现的。”丁默回答。好想你，真希望就这么一直走下去，就在你的身边，直至未来。

阳光透过树的空隙照射下来，两人的影子说近不近，说远不远，他们重合又分开，分开又重合。丁默看着影子，心里涌起一股冲动，他试图去牵小晴的手，当还有一点距离时，他却又收了回来。这样来来去去，伸出又收回，收回又伸出，当丁默再次伸出手时，小晴握住了他的手。

扑通、扑通。整个世界只剩下两人的心跳。他们红着脸，手互相牵着，却不敢看对方的眼睛。

过了好一会儿，丁默鼓起勇气说道：“我们……这算是交往了吗？”“嗯……”小晴终于正视着丁默，此刻她的脸红得就像天边的晚霞，“喜欢你，喜欢和你在一起时的感觉，无论是晴天，还是雨天……”巨大的惊喜让丁默的心狂跳不止，他回应道：“喜欢你，我也喜欢你，很久以前就开始……”他们闭上双眼，在道路的尽头拥吻。风刮起落叶，就像千万只纷飞的蝴蝶。现在是11月，离丁默生日还有两天。丁默心想，他得到了全世界最好的生日礼物，那就是爱情。

（彩蛋）番外：

（某约会日常）

可嘉：小晴，你的白马王子又骑着摩托在楼下等你啦！

小晴：（脸红）知道啦，可嘉，你别乱开玩笑。

（楼下）

丁默：（装酷）嗨，这位小姐，愿不愿意搭我的紫金摩托车去兜兜风啊？

小晴：（被逗笑）当然愿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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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的话：这篇文很长，感谢能读到这里的你。原作很残酷，我接受并改写了结局。他们本应拥有一切，青春，友情，爱情，甚至更多。“死亡”不是终点，人生路还很长，这篇文算是我写给S17的一篇“情书”。再次感谢能阅读到这里的你。